ao3: lunashawn
个站:lunaxiao.com

【洋岳】睡不着

*一个木子洋住院时候的故事/短 甜




睡不着。

木子洋盯着天花板,在隔壁床病友拉风箱一样的呼噜伴奏下,他默默把这些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来覆去想了几遍,已经想到没什么可想。

再琢磨琢磨老岳吧?木子洋觉得自己可真是聪明。他勾了嘴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想着岳明辉的新发型,小虎牙,也想他的吉他和梦想。想到美处哼两声,想到失落的地方就沉默的撇撇嘴。无聊是不无聊的,就是似乎更睡不着了。睡不着翻来覆去就有点口渴,木子洋歪头看了看床头柜的水杯。

 

懒得动。

木子洋看了一会儿想起来这不是在公司,没人供他使唤。总不能真的靠念力吧?在把自己渴死之前,木子洋终于屈尊坐了起来。谁知还没伸手,水杯已经自己凑到了眼前。下意识的张开嘴,甘甜冰爽的液体滚入喉咙,木子洋才卧槽一声,刚喝进去的水呛了出来。

 

“咳咳…老岳!?”

 

黑漆漆的戳在床头的岳明辉赶忙凑过去,嘘了一声。

 

“嘘嘘!悄么声儿的!人家大半夜可不让探视了啊,我这偷摸儿进来的。哎呦,跟保安还有护士白活半天,骗人家说我五岁的弟弟自己一个人住院,晚上害怕睡不着哭着喊着让哥哥来。嚯,那小护士感动的眼泪差玄下来..这才让我进来。”


岳明辉身上带着寒意往木子洋床上嘭的一坐,一口京片子叨叨一通。木子洋回过神,压低嗓子喊。

 

“你不都走了吗?还回来干嘛?”

 

“不都说了吗,我五岁的弟弟一个人住院,哪放心啊,是吧洋洋弟弟。”说着呼噜呼噜木子洋一把又黑又金的乱毛。

 

木子洋隔空哔哔两声,给了岳明辉俩大嘴巴子。看岳明辉穿的单薄(仍然是木子洋的衣服)叫他道,“干嘛呢赶紧进来吧。”

 

“得嘞!”岳明辉欢快的叫了一声,蹬掉鞋就钻上床。他欠嗖嗖把冰凉的手塞进木子洋的脖子,脚挤进进木子洋小腿中间最暖和的地方,舒服的叹了口气。

 

凉手冻得木子洋一哆嗦,给从脖子里拽出来用手给他捂着,“冷死了,有你这样的吗?手跟冰棍儿似的往人家脖子里伸?你赔我温暖的被窝。”抱怨归抱怨,木子洋另一只手搓了搓岳明辉冻得发僵的脸。想也知道这人半路跑回来肯定没钱打车,这个点了估计地铁都没了,怕不是一路骑着小黄车过来的。

 

“帅哥能让你回来?不扣你工资?”

 

岳明辉顿了顿,“…下个月的工资都扣没了。你跟帅哥不是同学吗,不给我说说情?”

 

木子洋尬笑两声,“不说这个还好,他那个忘恩负义的,辜负洋哥养育他的一片苦心。”

 

想起上次压腿,于帅提起和木子洋的大学生活就怨声载道的数落不停,估计踩向膝盖的脚都要重几分。

 

想起那个画面,岳明辉乐得床都跟着抖。

 

“….饭都没找落了,指望你接济呐。”

 

瞳孔终于适应了黑暗,木子洋看见岳明辉目光里盈着笑,露出讨喜的小虎牙。

 

木子洋本来想讹他洗一个月的衣服,想了想老岳的家务技能,罢了叹口气道,“……我还有什么不是你的。”

 

 

 

 

岳明辉进来的时候,本来想扮鬼吓木子洋一跳。黑咕隆咚的摸进来,戳在病床旁边寻找时机,却看见木子洋躺在床上,衣服架子身材在纯白床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薄。眉头簇着,睡得并不踏实似的。岳明辉回忆从俩人认识到现在小模特从没这么可怜过。木子洋不像小弟和凡子那么招人疼,他脑子转得比谁都快,理不直气也壮,从来不吃亏,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没有被欺负的份儿,很容易让人忘了他也是个孩子。可是受伤生病这种事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岳明辉被堵在北京延续到10点晚高峰中时,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茫然的看着窗外雾霾笼罩下朦胧的冬日的夜景,高楼大厦在黄色的街灯下显得格外的孤独。司机啪啪的按了两声喇叭,岳明辉回过神,小于说前面撞车了,把整个路段堵得水泄不通。

 

把车门撞上的时候,岳明辉觉得这简直是命运。他连连对车里的工作人员点头哈腰,说自己有东西忘了给洋洋了。今天自己回的去公司就回,让他们先走。

 

北京冬天的风跟刀子似的,这一路车骑得犹如凌迟。

 

现在看着木子洋美得乐呵呵的给他捂着手,岳明辉说:“这小东西有点良心啊,没白瞎哥哥这么疼你。赶紧睡吧!”说罢转了过去。开玩笑,被人这么盯着怎么睡啊。

 

这一天折腾的透支的体力来算账了,训练一整天再加上大晚上抽风一样骑车横渡北京城。岳明辉心想博文要是知道,肯定得抽自己,这么体现兄弟情深的画面不进团综他都替博文不是值。想着想着,岳明辉的神志开始模糊。

“唉,老岳...”

“老岳?睡着了?”

“嗯?..没...”岳明辉鼻子里哼了一声,明显带着朦胧的困意。

木子洋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白天睡多了,现在毫无睡意。他翻了个身对着岳明辉的脖子吹了口气。

岳明辉抖了一下。啧了一声,“欠嗖嗖的,干嘛啊?”

“睡不着,给我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故事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木子洋气的拍了岳明辉一下,“你糊弄小弟呢?”

岳明辉任命的翻过身来平躺着,知道木子洋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想听什么啊?”

“那肯定得是有开端,发展,高潮,结局。跌宕起伏又发人深省的故事。”

“没有..滚滚滚……”

“你这个哥哥很一般啊!那至少讲个催眠的吧。”

“你干什么最犯困?”

木子洋压着嗓子赖笑了两声。“学英语吧,我上次还跟凡子说,我有一阵为了学英语,每天早上去图书馆背单词,坚持了三天。我没跟他们说的是,那三天我都是晚上有点失眠,早上我到了图书馆,把书一滩,睡的可香了。”

岳明辉低笑两声。“故事不会讲,我给你讲个诗吧。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说罢也不问木子洋同不同意,岳明辉清了清嗓子,用他带有低沉有点沙哑,带有男性魅力嗓音轻轻吟道,

“Shall I compare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Sometime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
And often is his gold complexion dimmed;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 declines,
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ed;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st,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rest in his shade,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st.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说实话这种古英语木子洋的水平也就听懂几个单词,但他喜欢岳明辉的英音,也喜欢他说起英语来那种骄矜和小得意的样子。

那代表了他的一段过去。

木子洋想像在英国的阶梯教室,一个穿的跟贵族公子哥一样的岳明辉,穿着牛津鞋卡其色裤子 ,毛衣随意的系在肩上,胳膊夹着本书。在油画一般的校园里夹着本书欢快边走边哼着歌。当然更可能的是,没了木子洋的衣柜,他穿着篮球大裤衩度过了工科直男岁月。

 

那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年岁,如果不是梦想,他们根本无缘相伴而行。他说自己从来不缺少从头来过得勇气,但木子洋知道这个人走到今天都付出了什么。

 

“...这首诗是莎翁写给他一个同性的朋友的。把他比作夏天,但说他比夏天更可爱,更温婉,之类的吧,一通夸。最后说‘你将在不朽的诗中与时间同长,只要人类呼吸,眼睛看得见,我的诗就活着,使你的生命绵延。’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都做到了。OK,老岳的故事频道今天到此为止,各位听众晚安。”

 

木子洋沉默了一阵,久到岳明辉以为他睡着了。

 

“.…我觉得吧,这首诗。”木子洋哑着嗓子开口,“写的是我吧?”

 

岳明辉气的伸着细白的手指指了木子洋几下,什么也没说出来,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翻个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木子洋在暖洋洋的晨光中睁开眼的时候,岳明辉果不其然已经不见了。床头柜上放着医院楼下小推车上卖的豆浆和煎饼。木子洋拿起来的时候,已经凉了。


隔壁床打呼噜的大哥昨天睡得不错,兴致高昂的关心起了病友,对着一脸‘别他妈理我’的木子洋的说,“小伙昨天晚上我听你那边动静不小,想家了?哭来的?大小伙子不像我们上了岁数,做个手术恢复快,没事!”

 

木子洋靠着垫子,啃了一口凉了的煎饼,慢吞吞的回了一句。“没有…我做美梦来的。”

END


评论(13)
热度(114)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萧萧 | Powered by LOFTER